因為上周寫的那篇〈咖哩蔬菜粥〉所致,這週末竟然幾個朋友就約約來我家聚餐,本來想是每人做一道菜,但後來不限,只要帶食物來就好,倒不一定得自己做。

IMG_3482.JPG到前一天我的菜單還在變,不過確定的是我要做炒米粉當主食,結果成了一鍋十個人吃都綽綽有餘的塞滿十道材料的豪華炒米粉,後來另外又燒了一鍋味噌鯛魚豆腐湯。居樂斯母女通力合作燒了我應該可以一口氣吃掉一百顆的好吃獅子頭,這大概是這一餐裡面最讓我喜愛的。另外居樂斯為了一條五花肉,配蒜沾醬油一級棒,還幫不見人影的少爺炒了一道玉米肉絲炒豆,刀工可好的,我只能羨慕連連。快樂王子帶了炒溪蝦和滷牛肉來,是最快被吃完的一道菜,棒透了。老爺提了兩手啤酒過來,看完《納尼亞王國》的史奴比帶了壽司、大蝦、白酒過來,最後到的少爺帶了水果。後面才出現的食物因為我已放開懷吃了,所以就沒拍了。

真是酒足飯飽的龍門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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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這邊出現轉貼的文章,這不是常態,但我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事件,所以偷過來,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的社會有越來越多不公義的事情(或是說我們越來越重視公義這件事),在屢屢高舉人權大纛的政府執政下,卻看到沒有人權的案件屢屢發生,人民不得不自己站出來。

以下轉自「台灣同志諮詢熱線協會電子報」:[還我男體寫真]一人0 挺晶晶 繳罰金 打釋憲
一人$200

挺男體寫真 性別勇氣一百!   
挺晶晶釋憲 同志團結一百!


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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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陳可辛的新作《如果‧愛》,看到一半竟然出現了熟悉的、蛋又很久沒聽到的歌,齊秦的〈外面的世界〉。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當兵時,休息時幾個人聚在一起彈吉他唱歌才聽到學弟大肚宏唱,距離這首歌發行已經有六年,這六年間我一直不知道有這首歌。

一邊看電影,一邊回想好像後來我就以這首歌寫了一篇文章,滿耽溺的一篇文章,但一直想不起來寫了什麼。回家後趕緊打開電腦翻舊文章,找到了這一篇:


外面的世界

大肚宏略事休息,搓了搓手,繼續輪指彈下一首曲子。和弦簡單地反覆著,但卻極為清麗動人。大肚宏用比他平時談話更高亢,但卻也更清柔的嗓音唱起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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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_3479.JPG

今年冬天不知為何特別想喝湯,各式各樣燉煮煨煲的湯品,這時候便知道我對這個住了三年半的城市還是不夠熟悉,往往晚上下班想喝一碗好湯,想不出什麼地方可去。更甚者有時晚餐想吃點不一樣的,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有,吃不到想吃的東西,淒涼悲苦之情就出來了。

忍不住,就會挑空閒時間自己採買回來煮湯,往往我煮的湯就只有兩種(會的、有把握的也就這兩種),不是雞湯就是魚湯。相較之下,台北人好像比台南人少喝魚湯,想吃魚湯最好到舊圓環附近的夜市,那邊還保有傳統風味,跟南部的飲食習慣較相近,不然台北其他區域就算是大大小小的夜市小吃,也難以撫慰我這在熱帶地區長大的腸胃。在經歷好幾周的強大工作之後,昨天總算有一天歇息,本來想去看場電影,但太冷的天氣讓我打消主意,於是就決定傍晚去採買材料煮一鍋咖哩蔬菜粥來熱熱身子。以往煮咖哩,頂多只煮過咖哩飯,就是煮成濃稠的咖哩醬汁淋在飯上之類的。但這次我想將咖哩煮成熱湯,較稀一點,但可以暖暖的喝下去。如果可以熬成稀飯,那就更好了,這就讓我下定決心要煮咖哩粥。對於這道菜,我沒有經驗,也沒吃過,也沒看過食譜,唯一有的模糊印象是看日本料理節目的一些想像,以我自己想像煮出來的粥應該是什麼樣子為藍本,就到超市依照想像挑選食材了。

最後在市場挑了雞肉、紅椒、綠色花椰菜、馬鈴薯、胡蘿蔔來搭配,另外選了一片鮭魚來煎,再買香菇貢丸配茼蒿煮湯。回家之後先將胡蘿蔔和馬鈴薯銷皮切塊,胡蘿蔔切成正方形小丁,馬鈴薯則切成不規則塊狀,等水滾了之後丟入這兩樣,然後切洗花椰菜和紅椒,稍微燙熟之後便撈起另置,以免過爛不好吃。再把雞肉丁和上蛋白、咖哩粉、迷迭香枝,抓勻之後倒入炒鍋炒至雞肉表面稍微焦熟,起鍋,炒雞丁塊倒入已經在滾馬鈴薯和胡蘿蔔的湯鍋中。這時候便可以把淘好的米也倒入鍋中一起滾,然後就是磨功了,攪攪攪滾滾滾,等到米粒已熟開始要糜爛時,再拌入咖哩粉,這時更要小心攪拌,以免燒焦。等到米粒已經開始變糊,加入些許鹽巴調味,把之前燙好的花椰菜和紅椒丟入,再擺入兩三片起司,就可以起鍋了。

在攪拌的同時,我還打了個蛋,混一點咖哩,以平底鍋煎成薄蛋片,之後切成絲,待稀飯裝盛之後灑在粥上,便是好吃的咖哩蔬菜粥了。不過我的刀工太差,切出來的與其說是蛋絲,還不如說是蛋寬麵,還被只看到照片的朋友誤以為是豆皮…,呃…咖哩加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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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16日誠品信義店試賣那天,在裡面工作的朋友看到我就要我給關於這家店的意見,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要給批評,而不是要我說哪裡好或多喜歡,她想要實質可以做改進的意見,如果我沒會錯意的話。那一天我約了朋友談事情,所以只看了三樓的一小區便和朋友吃東西喝咖啡談事情去了,反倒對於誠品信義店地下二樓的小吃街和二、三樓的咖啡店、茶館比較有看法。因此和朋友談完事情準備離開時,又遇到在誠品工作的朋友就又問我的意見,我直說還沒看哪,等過兩天找時間好好看了之後再說囉。

雖然我常逛書店,但對於經營書店和擺設圖書其實一點心得都沒有。平常會和同事聊哪家書店的陳列方式對於書籍詮釋的良窳,但那是比較好壞,就像我能感受古典音樂不同錄音版本的個人好惡,但要我對一場音樂會或一次錄音直接做出評論,我就失去準頭了。也因此把我丟在一個擺書的平台上,讓我去調整哪個樣子更能吸引讀者發現他們想要的書,恐怕我沒有這個能耐。所以當我被賦予重大的責任來看這個臺灣最大書店然後給意見時,我感受到的壓力是極為龐大的,就算後我花了四個半小時一層一層地走,一區一區地看,一邊觀察一邊敗家,我還是沒有什麼具體的意見出來。這家店太龐大了,龐大到我無法利用腦海裡既有的對書店認識的座標來定錨,我該是去感受空間?還是去發現每一個設計師特意安排的角落、家具、擺飾?還是查驗比誠品敦南店多了哪些種類的書?還是去看他們怎樣詮釋新書、舊書?還是簡體館和日文館的選題廣度與深度?還是書籍的種類多寡?還是怎樣搭配行銷活動?有太多太多我要注意的,比起(自以為)逛熟的敦南店(很多我不大碰的書及的區域其實一點都不熟),在信義店裡種種都是新的訊息刺激,都還是在吸收的階段,沒辦法做良好的判斷。所以當上週又遇到朋友時,免不了又被問同樣的問題,我只好心虛地說,書籍的種類不如想樣的多,好像書籍很少,特別是在這樣大的店裡面。朋友說,能每年至少能賣1本的中文書,能訂到的幾乎都到了,但還是這個樣子。這到讓我大吃一驚,根據《誠品報告2004》裡面引國家圖書館的編目資料,2004年臺灣的書及出版種類有44,820種,如果除去教科書和一些誠品不會進貨的書不算,打個6折好了,至少也有25,000種書,每種書出版合約以五年計,可以在誠品銷售的書少說有125,000種,如果每種書進貨兩本,就會有二十五萬冊,再加上外文書,可以放上三十萬冊的誠品信義店應該看起來豐碩飽滿才是。但陳列在書店裡面的書卻還是只有那些,這表示有很多書即使出版時間在五年之內,卻也已經無法訂貨了。這其間產銷銜接的因素很多,如果再深入一點去瞭解出版社怎樣庫存、發書,總經銷怎樣進退書,各種書店怎樣進退書,出版業的重要環節往往就在這邊。

有些書店為了維持業績平衡,往往在每月退書日時大量退書,往往將一個月的進退值相互抵銷,不管書的銷售狀況,反正退完再訂,不必付款最要緊。書店這般做,經營通路的經銷商為了生存也就只好反應退書給出版社,如此一來不管好賣不好賣,不管是不是經典必備書目,不管是不是得在架上存有的常銷書,反正結帳日一到一定會被退,久了之後越來越少人搞得懂什麼書可以賣什麼書是市場不需要的,於是只剩下暢銷書,書市便貧血了。

《誠品報告2004》中引張作錦先生的說法,臺灣每人每年閱讀量是2.8本書,購書金額(不計雜誌、租書)是181.3元,真是嚇人的數字,連去找出版社員工買一本員工價的《達文西密碼》都不夠。我有一個很深的感觸是,臺灣閱讀的人口就是那些,都是這些有閱讀習慣的人一再買書,而大部分的國民是每年買不到一本書的。往好處想,表示出版業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如果要達到日本平均每人28本的閱讀量,至少還有十倍的成長空間。但日本的出版書種約七萬,不到臺灣兩倍,日本每萬人可分配5.8種新書,臺灣每萬人可分配20.3種新書,照這樣估計,日本每種新書的銷量(被閱讀量)是臺灣的35倍,我們真的有很大很大的成長空間。

若以市場供需來看,為何臺灣現今的出版市場這麼小,普極度這麼低,我感覺是兩種原因,第一是書店的普遍率太低,導致民眾對於書店感到陌生。在出版社工作常會接到打來詢問書籍的民眾,被問罪多的問題是:「某本書哪裡有在賣?」我們只好不厭其煩地說:「各書店都有賣喔,如果找不到請問書店人員或是請他們代訂。」我們很納悶,真的有很多人不知道書店是在賣書的嗎?不過這也是台北都會人的眼界蒙蔽所致,出了台北都會區,哪裡有那麼方便的書店可以找,往往方圓百里都找不到一家書店,沒有的書店的供給,自然不會刺激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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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男的異想世界》(Queer Eye for the Straight Guy)兩三年前開始由美國發威,由電視劇延伸到各種時尚相關產業,這個節目變成了一種指標,連之前我在抱怨頭髮不好整理,同事脫口而出:「你這個應該怎樣怎樣,《酷男的異想世界》裡面有教。」我當場無言,《酷男的異想世界》像是追求體面與品味的教科書,不懂就太遜了。

最「正面」的同志印象莫過於將同志與品味劃上等號,即使在宗教、道德方面同志還是備受貶抑,但一般大眾的印象同志已經和某種良好品味等同了。這當然是個大誤解,這種優秀品味的印象可能是來自某些對於同志刻板印象的延伸,或是同志們因為各種職場限制,而較易在拘束比較小的設計、時尚、美容等產業被看見,於是乎便被貼上了這樣的印象。如果認真調查,在竹科工作的同志一定也很多,而且也會長得像一般被暗地取笑的高科技男。性傾向和美感應該沒有絕對的相關,美感只和認同與生存的環境相關,當同志可以公然現身的場所越多,聚合在一起的耳濡目染所創造出來的集體品味,比之天生而來的性傾向更有影響力。每每轉電視看到《酷男的異想世界》時,我心中必定升起的疑問就是:到底這些被教導的人在過了那重要的一天之後是不是就恢復原狀了?學習是要持續的,《酷男的異想世界》裡的五位帥哥想必也不斷在學習,但這些被教導的直男們有多少會願意自動自發地挪出時間來關心頭髮、服裝、飲食、藝文呢?臨時惡補出一套可以和法國女孩約會用餐的法語會話之後,下一次約會呢?品味當然是學習而來的,所以《酷男的異想世界》中的五位帥哥才能到處教導異男怎麼修飾自己門面。而學習是無關乎性傾向的,而且世界上有那麼多不怎麼有品味的酷男(queer),也證明品味和天生性傾向的遙遠距離。

與酷男較有關係的品味是什麼?與其說像是電視節目裡面教的,倒不如說是桑塔格在〈敢曝筆記〉(“Notes on Camp(1964)”)裡所整理出來的自奧斯卡‧王爾德以來所揭露的同志感性:誇大、裝飾、人工化、雌雄同體、嘲諷、都會風格等等。「敢曝」當然不能等同於同志感性,但至少可以當作一種可資辨認(某部分成員)的特徵,也可以當作運動(movement)的手段。敢曝可能是直男、直女(異男、異女),酷男、酷女(同男、同女)的某種刻板印象,但這種印象的能動性極大,可以變成自我彰顯與突顯身份的手段,而不只是被動的、被貼上的標籤。敢曝也是酷男、酷女吸取他人品味、踐履身份的方式。不管怎樣去看敢曝,敢曝必定是突出的、被看見的,這也是同志運動的主流論述目的之一。但是《酷男的異想世界》裡面教的可不是要求被看見,而是順從於某種菁英品味的儀態,進退舉止得宜像個紳士。

對。像個紳士。

想起紳士,大家的印象中便是十八、十九世紀歐洲男性貴族穿套裝戴大禮帽的樣貌,這也就是《酷男的異想世界》中的品味來源,來自從前貴族社會所流傳下來的禮儀態度,像是《追憶逝水年華》裡普魯斯特想要捕捉的逐漸頹圮的貴族想要緊抓的那部分一般。這一切和酷不酷異無關,只和貴族、身份地位以及金錢有關,和富過三代才懂穿衣吃飯有關。與性傾向無關,只與銀行存款、生活方式有關。更明白地說,《酷男的異想世界》裡的五位酷男所教的一切,和他們是不是同志無關,只和他們是這一行的專家有關。教人打理服裝的帥哥換成另外一位不是同志的服裝專家,還是可以幫觀眾搭配出得宜的服裝;教你做菜的同志情人換成梁瓊白,一樣讓你的手藝在女友面前大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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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結算,花在買書、雜誌上的錢一共是54,457元,比前幾年都少,應該歸功於下半年努力節約買書經費的成果,如果以種類來算,共有413種,我大概看了不到13種吧,真不知道其他的400種什麼時候看呀。陳玠安 那男孩攔下飛機 洪範 2004
路況 鼠儒主義(戰爭機器14) 唐山 2004
Paul Auster 紐約三部曲 皇冠 1998
Vladimir Nabokov 羅麗泰 先覺 2000
印刻文學生活誌(2005/01)
表演藝術(2005/01)
José Mauro de Vasconcelos 我親愛的甜橙樹 大塊 2005
George Psalmanaazaar 福爾摩沙變形記 大塊 2005
北兒 尼羅河email 大塊 2005
魯迅 吶喊(1930年版本) 百花文藝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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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品書店在去年第四季公佈新的會員卡的消息,引起討論。我沒做過市調,不知道所有人的看法,但就身邊救難隊員的反應,實在是搖頭、搖頭再加上搖頭。所以寫〈誠品救難隊〉的我便變成被嘲諷的對象,有事沒事便被拿出來酸一下,使得我開始考慮要不要把救難隊給解散了,反正會員卡都變成信用卡,要申請就有,以前擁有會員卡但沒有使用信用卡的也無法以舊會員卡辦新會員卡/信用卡,那救難隊和卡奴有什麼區別?不如散矣。元旦當天,到了誠品信義店去買了兩本書,順便花花試賣期間得到的禮券。結帳時我把會員卡交給櫃臺,櫃臺小姐說:「因為這兩本書都打了79折,所以會員卡不再折。」就把會員卡退回給我。雖然已經是終身會員,不受這次會員轉換的影響,但我還是會看每個月誠品書店寄來的會員電子報,上面會有紀錄本月消費多少錢,所以我還是希望可以累計消費。

於是我跟櫃臺人員說:「那幫我累計消費了嗎?」櫃臺人員回答我說:「舊卡消費累計到昨天為止,今天開始都用信用卡。」我楞了一下,這表示以後申請到信用卡會員的人一定就得以信用卡消費才有折扣,想想真是逼迫讀者使用信用卡,越想越不爽,這張永久會員以後除了可以打9折之外,什麼功用都沒有了,真是令我洩氣到一塌糊塗。如果不想辦信用卡的讀者怎麼辦?如果銀行不核卡怎麼辦?不核卡的原因很多,但那是以銀行的角度來檢核,不是以書店的角度來核發,這無異是把書店經營16年來的大資產拱手讓給一家發卡銀行,這其間的利害關係真不曉得是怎麼判斷的。

我只想和這家書店發生某種建構在閱讀上的關係,如果這關係硬要插進一個莫名其妙的第三者,那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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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毀掉你看部電影、看場戲劇、聽場音樂會的,通常不會是表演者或創作者,而是觀眾,那種像是慧星要來撞地球時如難民般奔逃的觀眾。逃難的觀眾像沒命般地在音樂乍止未止、大幕將落未落時發瘋地鼓掌,像是搶北港香爐頭香一樣,深恐自己的掌聲慢人家半拍。匆匆鼓完又怕劇院著火,抓起隨身物品,啪躂啪躂閃過一整排觀眾的膝蓋奪門而出。

前陣子電視上有一個很有趣的音樂網站廣告,內容是一場音樂會,台下的觀眾卻在不適宜的時機鼓掌,引起全場尷尬。網站廣告就說,為避免尷尬,請多上網站去聽音樂,增進自己的音樂常識。如果聽的是現場的古典音樂會,要知道什麼時候鼓掌很簡單,一點也不困難,只要看指揮的動作,如果是手完全放下來不再架出姿勢,轉過來鞠躬致意,那就是一首曲子完結,該是鼓掌的時候。有時候指揮放下手,但一點也沒轉身的意思,那通常是在樂章中間的停頓,不是一首曲子的完結,所以也不應該鼓掌,以免打亂演出整首曲子情緒的完整。所以,指揮手放下然後轉身致意,那是最保險的判斷方式。很簡單,也不容易出錯。但是實際上在演出現場卻常發現有各式各樣的尷尬情況,真不曉得鼓掌是為了表達欣賞還是要來毀滅表演的。我的印象中有兩次非常尷尬的經驗,一次是在高雄文化中心至德堂,一次是在台北國家音樂廳。以我的經驗,國家音樂廳的觀眾經驗比較豐富,少有出錯,但在其他表演場合要看到有合宜的觀眾反應便得靠運氣了。幾年前在至德堂那次演出,印象中是演出古典時期的交響曲,曲子長度不長所以整場表演有好幾首曲子,而且每個樂章也都很短。有幾位了不起的觀眾拚命在每個樂章之後用力鼓掌,如果是不知道規矩就算了,但這幾位老兄擺明了是故意的,第一首曲子在第一樂章鼓了掌之後,大概是被其他人制止,接下來相安無事,撐到曲子完結才鼓掌。但下半場就完全撒潑起來了,每個樂章間拚命鼓掌,而且就只剩下一兩個人鼓掌反而鼓得更激烈,大有天下皆醉我獨醒的氣勢。假如是在很激昂的樂章完結後忍不住鼓掌,那也情有可原,但偏偏都是溫暖柔和的樂曲,被那一夫當關的掌聲搞得讓人想把這些仁兄們徵召到前線去戍守邊疆。另一次在國家音樂廳,就是在我前方10點鐘方向的一位老先生,在全場靜謐的情況下,於樂章間用力鼓掌並叫好,大概全音樂廳所有的眼睛以及管風琴的炮孔都對準了他瞪去,簡文彬的指揮棒大概想戳到他老人家身上的什麼孔洞去,但他不改其樂,並在散場後受別人指責時振振有詞。也許是我們年紀輕不懂音樂吧。

鼓不鼓掌是一回事,但搶先鼓掌那就讓人氣短甚至倒陽了。在很爆裂激昂的樂曲之後用力鼓掌叫好,那當然沒錯,但有很多曲子是哀怨悠長然後慢慢消音結束,通常最妙的就是在指揮讓聲音慢慢消失到若有似無,所有的聽眾都張大耳朵眼睛看的指揮細微的動作,不知道那樂音還在擴散還是飄渺無蹤,非得要等指揮放下手,所有的人吸口氣轉換情緒之後再來鼓掌,才不會破壞表演的完整。但偏偏有人在演奏像柴可夫斯基《第六號交響曲》終樂章這樣哀傷綿延不絕的音樂末尾,以為自己聽不到聲響便立刻鼓掌,將作曲家的綿綿哀慟原意全部打散,所有沈浸在樂音當中的聽眾立刻被打醒,只有一個「幹」字能脫口而出。絕對與年幾年傅聰在台南市文化中心表演的驚人紀錄有得比:那次表演時有小孩觀眾玩弄座椅發出聲響干擾鋼琴家,鋼琴家後來忍不住停下音樂對觀眾教訓了一頓,這大概也是表演史上值得記上一筆的優秀案例。

不只音樂,我以為所有的悲劇演出都不宜鼓掌謝幕,如果沈浸在劇中深沈的氛圍下,怎麼有餘裕去燃起興奮之情用力鼓掌叫好呢?想想看,看完《推銷員之死》,如果演出很棒,那觀眾應該現在深沈的哀思當中,難道每個觀眾比職業演員還善於變臉?看完《哈姆雷特》,王子死去,王子的朋友哀傷地說完結尾,誰來打斷這一切的沈思與反省?鼓不鼓掌才是真的to be or not to be。

相較之下,音樂廳、劇場裡面的觀眾還算客氣,在電影院這種不知被當作娛樂場所還是藝術展演場所的觀眾便毫不客氣了。很多觀眾不知道在趕什麼,劇情尚未結束還在慢慢收尾時便迫不及待地起身,還叫身邊一起來的小孩、朋友趕緊走,彷彿電影院門口有捷運要發車一般。也不奢求觀眾要看到片尾工作人員名單字幕跑完才走(很多電影院根本把字幕切掉,想看也沒得看),但好歹等字幕開始跑出來再收拾吧。我甚至看過距離跑字幕還有三分鐘時,放映師便在兩旁打出「謝謝您的光臨,請由兩側出口依序出場,也請順手帶走您的垃圾…」,完全是大煞風景的干擾。原諒我的說詞,由這些小地方都可以看出某個公司的經營或是整體社會文化面貌,從不為服務對象或其他觀眾著想的文化,是需要更深刻加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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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的身份奇特,做的是房地產生意,但卻時常看到他和同事以各種要脅的手段買賣房子,放老鼠或暴力驅逐逗留在屋子裡的遊民。Tom上班穿襯衫打領帶,但卻也常披著皮衣和同事從事各種「花費勞力」的房屋買賣。有一天,Tom晚上開車途中看到路邊一位熟人要進音樂廳,趕緊停車去打招呼,原來那是Tom的鋼琴家媽媽過世前的音樂經紀人。經紀人看到Tom很高興,記起Tom小時候琴還彈得不錯,便要他找時間來試奏。

看到這邊,觀眾開始有點好奇了,一個做類似黑市房屋仲介的打手營業員,竟然要去鋼琴試奏,難道他想轉行當鋼琴家?打手和鋼琴家未免差太遠了吧。《我心遺忘的節奏》De battre mon coeur s'est arrêté)這部片子就一直遊走在身份轉換的意念中,牽扯到品味、階級、身份的跨越。飾演Tom的演員侯曼‧杜希斯(Romain Duris)將一個在體內不斷自我衝擊的年輕人詮釋得極有味道,時而內斂時而狂暴,像鋼琴演奏的觸鍵,有時輕柔有時猛烈,有像電影中霍洛維茲的優雅手法,也有李斯特式的魔鬼狂舞。

De_battre_mon_coeur_sest_arrete_(2005).jpgTom被母親的經紀人打動,欲重溫鋼琴,找到了一外來自越南的女孩,但她只會英文、中文和越南話,Tom也只懂法文,兩人完全無法以語言溝通,但幸好練的是鋼琴,以琴音便可比此溝通。Tom的爸爸Robert知道他開始練鋼琴便嘲笑他,同時還要Tom替他去向不肯交房租的房客討債。所謂討債,Robert擺明了就是要Tom用暴力手法去拿到錢,他一點都不在乎,甚至得意兒子有能力三兩下解決對方。Tom遊走在彈鋼琴的母親,和逼他使用暴力的父親之間,就像他的工作和重拾的興趣,在兩個極端間遊走,是以他的手時而沾滿鮮血,時而在黑白鍵上奔騰。

對於Tom的鋼琴家教,剛到法國來而一句法文都不會的妙玲來說,Tom提供了她開始接觸法國的機會,也讓她能賺一點錢維持生活。看似有從屬關係的法國男子與越南女子之間,對比半個世紀前法國與越南的政治從屬關係,裡面含有一些微妙的暗示。但自詡為文化大國的法國,卻必須依賴一位越南來的女子教授鋼琴,將刻板的從屬關係扭轉過來,甚至後來妙玲成了受歡迎的鋼琴家,登上高級的演奏廳表演,也是對這種從屬關係的跨界反思。

另一個跨界的是Tom的自我認同。他想由一個黑市的房屋仲介轉換成鋼琴演奏家,所以拚了命地在很短的時間內練習鋼琴,還選了J.S.巴赫的〈觸技曲〉這種技巧性高的曲子來練。幾個很動人的鏡頭是對於Tom手指的特寫:他的手指在片中成為關鍵的意象,手指可以施展暴力,也可以表達音樂,也可以傳遞情感,藉著手與手指,將一個徘徊著自己定位的年輕男子心境表達得無比動人。特別是Tom發現父親被殺的那場戲,幾乎就是透過他摀在嘴上的手指來傳遞情感,那麼地精準而令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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