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寫的陳大為
詩:陳大為,出自《盡是魅影的城國》

簡寫的「陈大为」整整少了八畫
退還了各種古中國的意象
詞的運用萎縮
好比形容犀鳥只用簡單的「龐然」
「垂天之雲」乃不可思議的譬喻
中文節節敗退 敗退到烏江
如霸王卸甲簡單形聲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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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大學時,我的同學跟我說他正在存錢買「金庸作品集」,我非常羨慕,雖然當時整套金庸作品我已經反覆看過兩遍,但都是從圖書館看來的。我很想也收一套,他說很簡單呀,你每天存三十塊錢,半年應該就可以買一套了。算起來倒容易,但實際進行,在學生時代可是沒想像中的簡單。沒多久,同學果然就買了一套,但我還是想看的時候只能去圖書館找。圖書館的金庸作品不好借,是熱門書,那時候聽說金庸的書在台灣每年都可以銷售百萬冊,也有很多人說看金庸學中文。十多年以後的現在,好像看金庸的人沒那麼多了,會看的還是同樣一批人,新血好像不多。後來金庸作品集出了三修版,興起的波瀾已經沒有以前大,比我年輕十歲以上的可能都不太在意金庸了,所以三修版修成如何大概也只有看慣二版的讀者在意,而這些人大也都往復看過多次,對於三修版大概也就存而不論。

很有可能,我這一代就是「練功」的最後一代。

所謂「練功」,就是看武俠小說的諧稱。當年的男生,就算沒直接接觸到武俠小說,也會被不斷上演的電視武俠劇吸引而去看,狀況有點像現在偶像劇相關的漫畫或輕小說。我第一部看的武俠小說是奇儒的《蟬翼刀》。那時候讀國中,知道這部小說是因為被改拍成電視劇《蟬翼傳奇》,我才去租書店找來看,由此我正式開始接觸武俠小說。看完《蟬翼刀》後,又胡亂看了幾本,但一進入租書店面對滿牆的武俠小說,實在不知道要選什麼。那時直接聯想到更小的時候轟動全台的《楚留香》,港劇上映時我年紀太小、又被爸媽限制看連續劇,所以知道風潮卻沒跟上,只後來看了臺灣拍的楚留香故事後續:《蘭花傳奇》、《新月傳奇》等。所以那時想到武俠小說,「楚留香」三個字便躍上心頭,便租了古龍的三冊本《楚留香傳奇》來看。 那時候我租書是一冊租完再換另一冊,堪堪看完《楚留香傳奇》第二冊,第三冊還沒去租來看時,國中同學託我幫他還書回圖書館,我答應了,拿到要還的書一看,是金庸的《天龍八部》第五集。我一凜,《天龍八部》在小學時看過港劇,是那時候老三台放映港劇的最後一部,之後政府就禁止放映港劇。(那時候真的是威權時代呀!)我還對港劇《天龍八部》最後一集段譽和虛竹聯手匯集內功發射六脈神劍,把大奸大惡的慕容博炸個粉碎(當然這是港劇的改編版,原著沒來這套)印象深刻。我馬上把《天龍八部》第五集翻開來看,因為有港劇打的底,毫無罣礙情節馬上接下去。幫同學把書還了後,我立刻在圖書館借第一集從頭看起,那時是國二升國三的暑假,即將面對聯考的一年,我開始看金庸,假期中每隔兩三天跑圖書館借書,把第三集《楚留香傳奇》放到一邊。

我就這樣暑假看、寒假看、平常上課日的晚上也偷摸時間來看,好像也不太影響學校功課,反正平常學得好的還是好,考不好的部分一樣考不好,不差這些江湖風波。一直看到高中聯考完,三十六部金庸作品僅剩最早的《書劍恩仇錄》和《俠客行》還沒看。那時我想起了《楚留香傳奇》第三集,再去租書店補上,但總覺得胃口不對了,看得不甚順暢,那時我不知道,我早已經墮入金庸黑洞,這個吸納掉整個華文世界武俠小說創作的大黑洞。從那時候到大學,看到同學在練功,一樣練的都是這「黑洞」之功,別無分號。

小時候只求看,不太想,也不知道武俠小說發展脈絡,以為中國有武術當然會有武俠小說,一直到後來才知道有平江不肖生、還珠樓主、鄭證因、王度廬這些創發和奠基期的武俠小說作者,以及後來在台灣獨自發揚蓬勃的眾多武俠小說作家,古龍是這時期的顛峰,然後就是梁羽生的新派武俠,以及黑洞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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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金穗獎入圍的紀錄片共有四部,與越南新移民相關的就佔了兩部:《再見越南‧再見台灣》和《河內‧雲林‧胡志明》,可見這個主題已經是台灣社會主要議題,但主流媒體和一般都市民眾對這議題都還很退避,好像能免則免的樣子,也不見政府在政策上有更多作為,近來的新聞只有放寬移民配偶的一些工作權(但對大陸配偶還是比較嚴格)。而這幾年來新生兒比例,在移民配偶家庭誕生者,已經差不多是七分之一,也就是說,假設小學一班學生有三十五人,就會有五位是來自移民婚姻家庭。通常移民配偶家庭在婚後不久便會生育,可能孩子生下來時父親或母親一方是對中文不甚熟悉的,這樣的狀況影響到孩子以後的語文教育,如果不加重視,社會階級的問題會越嚴重(這裡就不細細申論這會從何說起了)。往好的方向想,這些移民家庭的孩子應該是政府該努力培養成雙語、三語人才的對象,對於台灣以後與東南亞諸國或者東協的相互瞭解和合作上,應該會有重大的進展,但我們卻這樣完全忽視了。(對於移民家庭下一代可能會產生的成長狀況,倒是還沒有被普遍地關照,似乎也沒有紀錄片探討過這議題。)

就影片來看,我個人非常喜愛《再見越南‧再見台灣》勝於《河內‧雲林‧胡志明》,前者提出了不同以往的角度來看這些跨國婚姻,調性也是較為樂觀、期待(當然是關乎於記錄對象的選擇)。但不是說後者較有落差,以影片程度來說,我覺得都是具有水準的,只是《河內‧雲林‧胡志明》所選所拍已經不是少見,雖然社會還是選擇忽略,但給一般大眾看的非學術探討的書籍已經出過幾本,也推出過相關議題的劇情片(《歧路天堂》)。個人追求新見解的喜好使然,讓我覺得《再見越南‧再見台灣》實在是令人眼睛一亮。



《再見越南‧再見台灣》導演跑到越南去拍攝,主要記錄對象是兩個家庭,一個是與越南女子結婚許久的台灣中年人,他已經移民到越南,努力融入當地社會,學習越南語。影片中沒有仔細交代,但看來是太太結婚後到台灣一陣子,才決定舉家搬回越南,太太的中文也可以流利交談,先生也可以用越語上市場幫太太買菜,有積蓄的夫婦倆似乎過著快樂的生活。另一個家庭是結婚進行中的年輕男女,台灣新郎到越南準備迎娶新娘,住在新娘家裡,準備應付重重的結婚驗證,主要是來是台灣在當地單位的考核,確定雙方是有過熟識、交往的歷程,不是郵購新娘一般,以一種看似鄉愿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可行的方式防止變相偷渡或人口買賣。在如此基調下的紀錄,在父系社會體制與經濟力量的雙重權力之下,雖然來此地的台灣男性也是得學習當地習俗、語言,但顯得無拘無束非常悠閒。各家當然有其難唸的經,但總是樂多於苦,呈現一股紀錄此類題材少有過的歡樂觀影經驗。

相比之下《河內‧雲林‧胡志明》便一部關於越南女子結婚到台灣後,在刻苦環境中力求生活的經驗。《河內‧雲林‧胡志明》的片名,點出片中的兩個家庭的移民成員,分別來自河內和胡志民市,在雲林結婚,在同一個識字班上課。其中一位的家庭生活過得還不錯,丈夫有自己的工作外,她平常幫忙公公賣水果還兼帶小叔的小孩,算是雙薪家庭,學習語言學習本地生活習慣融入生活。另一位移民便比較辛苦,結婚之後沒幾年丈夫便病故,留下她與婆婆相依為命,必須不斷到處打工求生活,照顧婆婆,學習語言,然後為了工作需要考機車駕照,每次都差那麼一點,一連三次才考過。片中非常令人動容的是,婆婆在談及這位越南媳婦,非常感謝她的照顧,但也說因為兒子沒辦法照顧她,若是媳婦想再婚也是她追求的幸福,她是給於祝福的。談話間流露的不捨但又不想牽絆一位年輕女性的隱密的感情,仔細咀嚼後實在令人感動。兩位來自越南不同城市的移民,卻在雲林鄉間的一個小識字班認識了,各自努力在台灣生活,成為了中華民國的國民,也有了投票權,在2008年總統大選時投下了各自在台灣生活的第一張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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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很榮幸被找去當金穗獎部落格達人推薦講的評審,所以我會連續寫幾篇觀後感,提供一些挑選的參考。欲知更多金穗獎的活動訊息,請按首頁右邊欄的連結。




4月25日星期六晚上七點在誠品敦南店地下二樓視聽室有一場部落格達人推薦獎的頒獎,以及必看片的推薦,要看我真面目的捧油可以來現場,當天我不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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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感是人類維繫生存的大重點,沒有了現存的時間感,整個世界都會不一樣。也因為對時間的感受如此根深蒂固,所以康德在他的哲學中提到,人與生俱來的認知範疇包括了時間這一項,對時間的感受不像美感或品味是必須學習的,而是天生俱有。時間感不是說學習看時鐘之類的,而是知道時間的流逝,可以意識到何者為先何者為後,是絕對不可撼動的人類生存基礎。因此當(狹義)相對論提出時間是相對的概念,時間會因為力場、速度等而被改變時,引發世人的驚駭與不明。(如果對時間怎麼被扭曲有興趣,建議可以閱讀《比光速還快》,裡面有我讀過最清晰易懂的時間因速度而壓縮的概念。)

隨時間來而的是年齡。年齡的概念建立在時間的累積,顯現在外表皮相上。皮相的概念和時間累積配合起來綜合成人們對年齡的認識,什麼樣的年齡該有什麼樣的外表,以及更深入的內心狀態,也是人對於生命的最核心認識。在挑戰時間的概念時,大概是覺得時間不可變,所以轉而來改變年齡的既定印象,而且這種挑戰有歷史以來就一直發生,能挑戰成功者便會被目為出類拔萃者,甚至成仙。神仙的定義不就是能夠克服生物的衰老,也就是克服時間的影響,突破年齡的限制。

到了近代的作品,大概是說神論仙的故事講太多,想求新鮮感,便自神和人之外的存在去尋求。再加上浪漫主義出現,追求極度強烈的個人情感之後,也就將這種情感給具像化,形成突出於常人的「英雄」(如果以古典戲劇的理論來看),或常被稱為怪物。

如果要看《班傑明的奇幻旅程》(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的意義,我覺得該從這個方向來看待,以一個異於常人的、挑戰年齡的個體,來看年齡、時間對人的意義。不過這部電影讓我們失望了,一開始出生便衰老、待在養老院度過童年的班傑明,應該是會有許多挑戰人類既定思維的衝突,可是電影中沒有。倒不是說得一定要有這些東西才叫好,也不是規定這部電影一定得涉及這些,我也不喜歡那種指導作者該怎麼創作的評論。只是這部電影很明顯觸及了這一領域,但卻什麼也不敢做就溜掉了,去放了火卻什麼也沒燒到,使得故事變得輕滑無波。而且班傑明的成長過程中非常非常明顯得面對前人經驗都無法提供與他參考的狀況,但班傑明卻好像除了體力之外,沒有什麼感到困擾的,一副清純男孩慢慢長大的樣子。以此觀點來看,就會覺得《班傑明的奇幻旅程》真是浪費了將近三小時的影片,卻不告訴你一個被仔細考慮過的故事,它漂浮、虛幻,配上各種擬真的特效,還真是一個浮光掠影的奇幻故事。可是它卻拉了真實歷史當作基底,穿插著二十世紀的大事,企圖成為史詩,反而使這部片變得不真不虛,打不到要害,也無烏托寄託,無怪乎許多人都將其比擬為電影《阿甘正傳》,偽善而保守,懷有絕佳的角色視角卻白白浪費。逆轉年齡之外,青春永駐、暫停年齡也是人類自古就有的想望。除了神仙之外,能夠不受年齡限制的就只有東方的精怪和西方的吸血鬼。不過東方的精怪故事的著眼點,與年齡的相關較少,通常在於想突破人與妖的界線,而不是年齡。活得長久好像是精怪修練成果的附屬品(但不表示可以長生不老,光看那麼多妖怪想吃唐僧肉就知道要長生不老還是很困難的),而且化成人形之後要老要少都是可以的,外表只是個虛相,但人與妖的差別可不只是外表。我總是不懂,修練成精為什麼一定想要化做人?若以輪迴來看,是可以解釋,人是較畜生高級,可是看那些精怪,只要不傷人,還是活得好好的,何苦為人多生煩惱?也許是編故事的人為了自我安慰,為了給自己信心,而生出這樣的故事:即使為人的生活很苦,但要知道還是另其他物種羨慕的。(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生化人、機器人想要變成人。)

東方人對於年紀的執著,最強烈的表現是在日本文化中,在最燦爛時死去,已經絕決到提前讓死亡來解決年齡,以逝去來凍結美好。不僅在東方,在全世界,這都是個奇特的文化案例。西方的年齡凍結也有類似死亡的方式,不過是透過死亡之後另類的永生,就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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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看電影,看一次是不太會懂得的。倒也不是說多看兩次就會懂得的那種,多看多懂的是影片本身便含有的意義一層一層被觀者挖掘出來,一絲一絲與自己已有的認知體系形成關聯。但有時候你是知道電影裡面演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不懂得怎麼會這樣,只是知道,無法體會,遂變成一個你心裡小小的問號。問號的勾子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跑出來鉤你一下,但你還是不懂得,因為你不在電影裡的情境,不知那是什麼樣文化氛圍,沒辦法體會。像看電視上出現一種你以往都沒接觸過的美食,光看畫面會知道好吃,但沒有既存的感官記憶可以比擬演練,你猜測不出來,無法在你的味覺感官記憶中序列。

直到某一天,你看了另一部電影,心裡面的那個問號勾子鉤住另一部電影面的什麼東西。又在另外一天,你看另外一部電影時,那勾子又捕捉到另一個類似的處境,你擁有的基本的線索,你開始可以不是知道,而是交錯這些線索,你似乎可以體會,可以瞭解,也許開始懂了。

2003年看《時時刻刻》(The Hours)時,我並不是在當下便理解這部電影。電影裡面所談的離我的生命經驗很遠,再加上性別差異,我得繞很大一圈,靠著許多輔助來感受這部傑作。但在電影第二段布朗太太的部分,我一直難以體會她所感受到的困擾,雖然知道她一定有著深深煩擾她的什麼東西,但我難以摸索出來。從電影裡面可以知道,那安穩的生活、體貼的丈夫、可愛的兒子,所有一切正面的東西,應該都可能她的煩惱所在。因為電影裡面我們看到的就是這些,就只有這些線索,沒有別的。因此我知道那是布朗太太苦惱所在,可是我太懶惰沒去查原著小說,所以我只是知道,但並不懂得。


過了六年(是說我,不是布朗太太),當我看了《真愛旅程》(Revolutionary Road),我才重新把布朗太太和艾波(April Wheeler)的處境連結起來。在我看來,《真愛旅程》真正的核心是在談那個時代對於女性的扼殺或馴化,看電影時我滿腦子想到的是吉爾曼(Charlotte Perkins Gilman)著名的短篇小說〈黃色壁紙〉(“The Yellow Wallpaper”),雖然《真愛旅程》中僅出現一次艾波的丈夫法蘭克(Frank Wheeler)威脅著要將她送到精神病院,但也讓人知道從〈黃色壁紙〉出版的1891年到《真愛旅程》的1960年代,女性被侷束在一個多麼小的空間內,一旦想逾越,便會被冠上精神上的毛病,送往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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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如果陸續有看我這龜速誕生的文章,大概知道我這幾年寫的關於舞蹈文章只有與黃翊相關的,2008年11月中因為金馬影展而錯過黃翊和他所屬的T-N在國家美術館SPIN的演出,是我去年錯過最遺憾的一檔表演。到現在都還很遺憾。

感謝雲門舞集2再度邀請黃翊一起創作,所以今年的〈2009春鬥〉又可以看到黃翊的作品,而且這次他的作品〈流魚〉看來是延續他〈低語〉、〈SPIN〉的探索方向,讓我滿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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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數,2008年我在這個部落格只刊了28篇文章,平均算起來一個月只有兩篇再多一點零頭。我給自己定下的穩定經營部落格標準是每週至少要有兩篇文章,這樣才能保持穩定的閱覽流量。每週兩篇我卻寫成了每月兩篇,差了四倍。況且去年第四季我簡直是以每月一篇的速度在發文,這樣還敢當去年華文部落格大賞的初選評審,雖然是因為在2007年我的部落格被選為年度推薦的關係,但想來也真令人汗顏。而到底寫部落格是為了什麼,搞得好像心不甘情不願的交作業式的苦悶?為什麼不能是想寫就寫,還要想為了保持穩定流量而勉強自己?

我寫部落格實是很快樂的,真的是有什麼東西想講才會來寫,而偏偏我想得太多,能寫的時間太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會這麼忙,弄到什麼時間都沒有,仔細算算要好好過生活,包括好好吃飯好好和朋友聚會好好做家事好好運動就會把上班和睡覺以外的時間都佔滿,用什麼時間來寫部落格?在腦海裡的念頭盤旋個兩三天,就會被新的念頭壓走,不久新的念頭又被新的念頭趕走,不斷有新的想在部落格上寫的東西浮現,但往往來不及化成文字思索便隨風而逝,只在某些有些許閒暇的空檔抓到當時的念頭發展成篇,如此而已。去年,我在「斯人讀舒適」大概以寫電影讓人印象最深刻。當然電影是我的最愛之一,可我寫出來的往往是我所看的電影的極小部分,我努力讓自己不要去寫出我不喜歡的電影,所以大部分看了不覺得如何的影片就不出現在部落格;但看了覺得很好的影片,如果我沒有比一般觀眾更好的想法,我也覺得不值得寫,即使寫了,也是泛泛者流,不值得讀者花時間來看我往往容易寫成的落落長篇大論。東挑西挑之後,還是有很多看似好看的電影,但寫作時間限制,以及發展不出獨特觀點的,我也就沒辦法寫。比如《贖罪》、《科洛弗檔案》、《竊聽風暴》(是的,我拖到去年初才看)、《流浪神狗人》、《跟著奈良美智去旅行》、《刺客聯盟》、《暮光之城》、《曾經,愛是唯一》、《惡魔教室》、《菲利普葛拉斯12樂章》、《一半海水一半火燄》等等,我都覺得有東西可寫(但不一定寫得出來),特別是超想寫《暮光之城》那令人目瞪口呆的疑似患有癡呆症或失憶症的吸血鬼,我覺得應該沒有比永遠處在青春期懵懂幾百年的狀況更令人悲傷了。(想想看,等妳三十歲,想要你的男友成熟點,跟妳在一起的過去十四年來他都一直待在十七歲,妳跟他說:「你不能成熟點嗎?」他眨眨大眼蠕動鮮紅欲滴的嘴唇,想用青少年的招數討妳歡心,可惜妳不一定是黛咪‧摩兒。)想在部落格講一下看過的一些吸血鬼電影的設定還滿有趣的,可惜呀可惜,除了沒時間之外,我還會擔心我只看了這些電影夠不夠?是不是得把《卓九勒伯爵》小說拿來讀完?是不是把《歷史學家》再翻一次?安‧萊絲《夜訪吸血鬼》及其「吸血鬼紀年」系列是不是都得找來看?穆瑙拍的《吸血鬼》是不是得去挖出來看一遍?荷索也拍過,還有《決戰異世界》和《刀鋒戰士》也是受歡迎的系列,總得都要做研究吧?當然還有可憐又浪漫的北歐小吸血鬼《血色入侵》。越想越多,就只好把這個變成大概可以寫成一本碩士論文的題目先存起來,留待以後發揮。就這樣。(攤手)若有幸寫出來,往往電影已經下檔一陣子了,想透過部落格介紹朋友去看那些我喜歡的電影,往往太慢。


我從1998年初開始寫電子報,一開始是自寫自編用電子郵件附加檔的方式寄給朋友,我也忘了當初為何想開始這樣做,大概是當兵無聊吧。後來就出現明日報個人新聞台和各種電子報網站,我就搬到明日報和gigigaga各弄了一個還不叫部落格的新聞台/個人電子報網站。在寫電子報之後,我就養成「壞」習慣,非得完整成篇的,或者是「言之有物」的東西才會放上去,聊天性質的一概略去。可是我並非一直都這樣,1994、1995之際我開始玩BBS(到現在),那十年間我花很多時間掛在BBS上。當然在BBS也就不會太正式謀篇,隨性寫輕鬆聊的文章一堆。除了學生階段的班級、系所、社團等板面之外,2000年左右我也開始有了一個自己的個人BBS板,比較有意識地經營一個個人板的風格,但還是以較為輕鬆的方式,和一群朋友溝通有無的方式來聊天。同時我還持續弄風格和現在的「斯人讀舒適」風格類似的電子報,不聊天,較為正經。隨著脫離學生生涯,以往網路上廝混的朋友以及我自己,都開始被工作剝奪掉時間,沒辦法再一直掛網。(我覺得時間可能不是最大問題,而是某種團體性消失了,而社會人士又不像學生那樣容易可以混入一個網路團體,舊團體沒了就沒了。學生可以和同學透過BBS交換每日牢騷(現在可能還有twitter和plunk)不斷另起爐灶,但至少我無法和一起工作的同事這樣搞,比較少缺乏可以上網哈拉的群體。)對我來說,BBS介面的書寫環境和WWW介面是不一樣的,後者會給我一種較為嚴肅和正式的感覺,不得不逼我自己打起精神來完整寫一篇。(像現在我就會覺得自己在聊天。)

後來大學的學弟妹們弄了「文藝廊聯播網」,我非常高興地將部落格搬過來,部落格還是叫做「私人讀舒適」(前兩年才改「私人」為「斯人」),有刻意將寫作風格放得輕鬆一點,那時候「南方人文電子報」的主編giff說我的文章變得比較鬆了,同時也是因為脫離學術環境進入通俗出版業,我也沒本錢再怎麼學術。雖然是鬆,但我總覺得我寫的還是放不開,一些我常看的部落格,能緊能鬆,寫作速度又快,可以把日常寫得有意思,我還真學不來。可我想,個人風格不同,何必勉強,得勉強的是發文頻率。

保持好的發文頻率除了可以穩定流量之外,我覺得更要緊的是讓我自己透過書寫來整理想法。人是語言的動物,人的思考得力於語言也受限於語言,有了念頭不實際落實成語言,是沒辦法自我檢視的。比如說上一篇寫菸害防制法的,總覺得施行狀況不妥,但透過文字來整理,我又沒辦法真正把那種不妥的狀況找出來,所以得提醒我自己不可以那樣「未審先判」。書寫猶如一個審判的過程,利用語言的邏輯把思路釐清,該找資料的就去找資料。在寫之前以為可以串在一起的,往往在寫了之後流到別的地方去,像現在這篇文章,大致上已經流出我預先想的方向了。(無奈)而我預先想的是什麼?忘了。如果沒有做筆記,就已經被現在的語言邏輯吃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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