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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嗯,還在車裡,透過擋風玻璃,看到是大片黃沙和石礫和湛藍的天空,高高低低起伏的路。這還在前往喀什葛爾的路上吧,偏頭一看,哇!司機竟然還是艾肯。

然後我就醒過來了。躺在台北狹小公寓房間裡。

這是什麼夢?我竟然夢到李桐豪《絲路分手旅行》裡面的情節,而且是其中最驚險的一段,記載作者一行三人租了唯吾爾人艾肯的車自土魯番前往喀什葛爾,途中卻發現艾肯開車不牢靠,邊開邊睡驚險萬分。

「夢是欲求的滿足」,那我做到這個夢是代表什麼樣的欲求?我想滿足我什麼?為什麼我的潛意識以這樣直接而不扭曲的情節要告訴我什麼?最有可能的是,我也想寫出像《絲路分手旅行》這樣一本書。這本書被朋友評為臺灣難得的旅行文學,真的是講旅遊見聞和情境,讓讀者隨著作者一同遊歷,慢慢捲入旅行的漩渦當中,而不是綁手綁腳地還要顧及提供各式各樣的旅遊訊息。去年,李桐豪出版了《綁架張愛玲》,讓我這個超級不愛張愛玲的人對張愛玲有了興趣,原來有人可以這樣KUSO地寫張愛玲,同時自嘲也是賣弄張愛玲賺錢,跟胡蘭成一樣是吃張愛玲的軟飯。李桐豪以張愛玲當作引子寫上海,不知道他是只記載那些跟張愛玲多少可牽扯到的地方,還是上海無所不張愛玲。我在想,如果我早點讀完他這本書,去年夏天到上海出差時也就不會那樣討厭上海了。

之後我就等著李桐豪的下一本書,看他怎麼惡搞。平常寫寫新聞台短篇文章就算了,如果要寫成一本書的話,那可不是把一些篇章湊起來就可以的。

結果,在書出來前一週,我就看到書封,以及那搶眼的書肩文案:「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傷害你,讓你痛苦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綠底的書封,正黃色的書肩,配合著書名分手旅行的文案,像一把利刃刺向每個看到書的人的心口。好啦,就是這個文案,目前已經登上年度最佳文案寶座,擠下才坐上去兩個月的許正平的《少女之夜》(書肩,也是書肩不是書腰,文案是:「在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曾深深傷害過一位少女……」)。沒想到這文案寶座之爭竟是昔日同窗的鬥爭呀。


silkroad.JPG


那一週,我的MSN暱稱就是這一句文案,棒到每一位朋友都來關切我怎麼了。

書,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看完,從一開始的搞笑,一個延續《綁架張愛玲》中調性書寫一開始,這次換金庸當導遊開始絲路之旅,《笑傲江湖》、《書劍恩仇錄》、〈白馬嘯西風〉,像張愛玲是遊上海的藉口,金庸小說是自華山前往絲路的良伴。但到了書的一半之後,卻慢慢地變得苦澀起來。並不是說文字變得苦澀,而是閱讀後的心情,慢慢跟著悲苦,畢竟這是一段分手旅行,為了拋棄破碎的戀情而進行的旅行。雖然苦澀,但書放不下,吸引著我在好幾個夜裡就著小燈同步心碎。整本書情調的轉捩點是在書中插入看起來像是寫給分手情人的「來自邊緣的明信片」中的一篇:〈我們選擇的告別〉。看到這一篇,我看完一遍後又再看一次。我閱讀速度極慢,算是仔細,不太可能看過一遍漏掉什麼而從頭看,會從頭一定是裡面藏著什麼而我需要不斷咀嚼。

〈我們選擇的告別〉是整本書的核心起點,但卻在看到書一半後我們才看到,原來是作者為了躲避前一段失敗感情上情人的預言,要在三十歲之前逃開其詛咒,利用空間上的遠遁,利用和前任情人價值觀完全相反的旅行方式,來解除分手情人的詛咒。「我能走道國境之西,完成旅行也就能消弭你的預言了。你流載我身上最後一個東西也即將銷解了,我將銷解了你。」

這場旅行是一段銷解分手情人之旅,但實際上分手的事自我新中的記憶、傷痕,但是最後這段旅程又變成書,這樣真的銷解了嗎?還是更加牢固了呢?

不知道,無解的難題。情人的難題。

只是,這樣一本書,讓我在閱讀時不斷翻轉,在黃沙旅程中跟著作者不知道要冰凍還是軟化自己的心,讀著讀著,眼眶也就要紅了。







作者的新聞台「對我說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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